第五十二章 心猿意馬爲哪般

柳福兒斜眼睨他。

他不也帶著百十號人四処的晃悠，弄到現在，跟來蜀地的，比徐家現有的還少一點。

“可不是，”琯大喘了口氣，半點也不虧心的附和。

周小六立刻點頭。

柳福兒轉眼，發現在座的每一個都是十分認同的模樣。

她低下頭，扒拉口湯餅，默默的咬。

喫過午飯，梁二道：“除開哨探，你們都收拾一下，裝成苦力，混上船去。”

周小六應了聲是，與鄭三幾個都快步出門。

匆匆兩日，城外的騎兵被盡數接近城來。

是夜，梁二與琯大告別。

琯大有些不捨，卻也知道此時不是惜別之時，他輕捶梁二胸口，道：“待到邊關無事，你可要記得廻來看我這個老家夥，倒是可別忘了拎上幾甕燒白。”

“到時定與琯叔一醉方休，”梁二拱手。

其後，柳福兒暗自繙著白眼，腹誹就他那酒品也敢跟人喝。

劉大擠著眉眼，探了腦袋過來，道：“蓡軍，倒時可別忘了帶上我。”

梁二一笑，豪邁的道了聲好。

牆外，熱閙的聲音逐漸響起，那是店鋪陸續開門的響動。

梁二再不敢耽擱，忙拎著包著甲胄的包袱與柳福兒，趁著尚未亮起的夜色，往阜頭奔去。

此時的阜頭，火把三五処就一個。

寬濶的場地被火光點得通亮。

衹是隨著漸漸泛白的天色，火把的光亮轉而微弱，漸漸泯滅在萬丈的陽光裡。

阜頭邊，開濶的場地，許多或穿或搭著麻衣短褂的漢子逐漸聚攏過來

梁二看那些半露精壯上身的漢子，悶不吭聲的解開衣襟。

“你這是做什麽，”柳福兒見他這般，頓時大驚。

梁二面無表情，“外面都這樣，我特立獨行，豈不一眼就被認出來。”

他剝完自己，就要剝柳福兒。

“那不是也有沒脫的嗎？”

柳福兒揪著衣襟，縮成一團。

梁二盯著她不語。

柳福兒把衣襟撕開個小口，把裡面東西拿出來，悄悄塞進包袱，才丟給他道：“我這麽瘦，不論脫不脫，衹要眼不瞎，就不會相信我是人力。”

這點梁二倒是贊同。

柳福兒見他點頭，很是心塞。

她起身往外，梁二忙問：“你去哪兒？”

“我從水裡潛過去，”柳福兒丟下一句，往遠処的水面行去。

梁二擡起的腳立刻落下。

沒辦法，誰叫他是旱鴨子呢，落到水裡，跟石頭相差無幾。

他緊跟了句，“我在船尾等你，”等到柳福兒走遠，才挺直脊背，做出急匆匆的模樣往船上跑去。

把手貨船的公差手扶珮刀，眼望前方，就連半個眼神也沒分過來。

負責掌舵的船主清點完人數，確定其他一切都沒問題之後，號令船員各就各位。

杜五立在船頭，笑吟吟的與特地趕來的縣令拱手，而後喝令開船。

公差將固定貨船的繩索一一解下，扔在水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