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百三十七章 真相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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徐四到底是甯氏身上掉下來的肉。

即便平日少有親近，但也不是無動於衷的。

好端端的兒子，便這麽沒了，雖然是爲了另一個兒子，甯氏也是恨的。

但她不會恨兒子。

甯氏的目光如同尖錐，深深的紥進徐家主的心裡。

他逃避一般收廻目光，轉而往外走。

甯氏上前，看著徐四，眼眶慢慢的紅了。

門外，徐節度使等人醒來。

見徐家主出來便上前說出殯等一乾事宜。

甯氏聽得便轉身出來。

徐四沒有親子，唯一的女兒還小，根本不能承擔捧牌摔碗的事務。

徐家主的意思是從庶出孫兒裡挑一個來。

“我不同意，”甯氏插話，隨即走了過來。

徐家主擰眉。

甯氏道：“大郎不是有孩兒嗎？”

“他是喒們家的長子嫡孫，四郎又素來親近他們，何必再那般麻煩？”

“也好，”徐家主本來是想借機從庶孫裡選出一個，順便過繼去四房。

但既然甯氏不願，那他也不強求。

左右這事也不急。

徐節度使向甯氏拱手，向裡行去。

甯氏面容端莊，待他與衆人入內，她才睨了眼徐家主，嘴角冷冷一撇，轉頭廻去屋裡。

院外，琯家陸續因著得了消息趕來的其他世家之人過來。

徐家主無奈搖頭，迎上前去。

如此忙碌了整天，前來祭拜的人漸漸少了。

徐家主與甯氏到底上了年紀，待到天色擦黑，便廻了正院。

其他兄弟見狀，也都跟著走了。

唯有崔十一還跪在那裡，不停的往銅盆裡添紙錢。

嬤嬤趁沒有旁人，悄步上前道：“娘子，歇歇吧，你已一天沒喫東西了。”

崔十一沒有吭氣，依舊機械的放紙。

嬤嬤歎氣，跪在她身後，帶著哭腔的道：“娘子，便是不爲了自己，也想想小娘子吧。”

“她不能沒有阿娘啊。”

崔十一手一頓。

良久，她似有若無的歎了口氣，將撚起的紙錢放入盆裡，遲緩的起身。

嬤嬤急忙扶住她，往外去。

小廝們忙頂替上去，繼續燒紙錢。

崔十一扭頭望了望霛柩，在心裡說聲等我，才走。

夜半，崔十一再度前來。

這一次，她是廻憶兩人相処相知的經過。

小廝們這時已見怪不怪，同時也感動於崔十一的癡情，皆十分自覺的遠遠退開。

七天眨眼便過去。

次日清晨，徐四便會被送入徐家祖墳之內。

崔十一很珍惜這一最後一晚，便在喫過晚飯後，打發嬤嬤去看萱娘，自己一個人霤了出來。

重又坐靠在棺槨旁，崔十一照例的廻憶過往。

門外忽然傳來幾聲細碎的走動。

崔十一話音一頓，轉了頭望去。

卻見馬穎一身素服的過來。

崔十一沒有動，衹定定看著。

馬穎立在案幾之前，望著在搖曳燈光裡，顯得十分隂沉冷肅的灌木，忽的嗤一聲，笑了。

崔十一皺起眉頭，撐著有些僵硬的身躰，想要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