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分卷(12)(2 / 2)


  好的,辛苦。祁阔说,我一会儿带严警官上模拟机。他看了眼严朗的笔记本,在他画完一朵花之后。

  ?王兴山迷茫,为什么要画完花才能去模拟。

  王工去睡个午觉吧。祁阔说,放松一下。

  好的。王兴山颇有眼力见地不打扰小情侣的独处时光,他麻溜地走出办公室,贴心地关门。

  严朗自带放松的气场,他脾气好,画得好或不好都不生气,无非是换个地方重新画。

  严朗有个堪称教科书典范的童年,他的父母十分恩爱,工薪阶层,父亲是幽默诙谐的初中数学老师,母亲是温柔体贴的政府职员。夫妻俩把严朗教得素质极高,安静乖巧不撒泼,说话之前思考三秒钟,严肃的表情像个小大人。

  祁阔住在严朗隔壁,他打小聪慧过人,严太太常把严朗放在祁阔家,让两个小家伙一起玩。祁阔拿本数学书教严朗算数,严朗不喜欢,但也不闹腾,祁阔说一句他学一句,只是不往脑袋里记,弄得小小祁阔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没有教学天赋,实际是严朗从小糊弄学十级。

  好了。严朗画完一朵满意的荷花,把画本往右边挪动展示给祁阔看。

  祁阔笑出声,揉一把严朗的脑袋,说:走,去吃饭。

  下午去模拟机?严朗问。

  祁阔点头,说:锚点三号的建模出了一点问题,他不想进行记忆清洗。

  为什么?严朗问。

  因为他不确定洗去记忆后还会不会继续爱莫岑茹,就是锚点二号。祁阔说,不知道真假,反正他是这么说的。

  然后呢?严朗问。

  强制清洗。祁阔说,非自愿情况下的记忆清洗,顺序有些混乱,建模的时候需要剥除混乱的代码字符,是一项复杂的工作。

  怪不得王老师黑眼圈那么重。严朗说。

  如果模拟中你看到了不在正常时间线内的事情,就当是代码混乱产生的bug。祁阔说。

  好的。严朗说。

  身穿防护服弯腰踏进模拟舱,祁阔站在魏昊身后看魏昊操控,魏昊摁下启动键,说:祁工你每次模拟都守着,能出什么事。

  祁阔瞥他一眼,没搭腔。

  魏昊耸肩:怪我多嘴,我不问了。

  祁阔高冷地催促:你赶紧的。

  严朗看到一个面容扭曲的女人,没等他看清楚,女人的图像一转,变成莫岑茹的面容,色彩浓艳,让严朗感到不适。

  锚点三号记忆里的莫岑茹像中了剧毒,嘴唇泛紫,眼瞳发红。

  这是爱吗?严朗冒出一个问号,阳光照进视野,男人坐在汽车里打视频电话:我现在上去。

  手机里的莫岑茹点头,电话挂断,男人三步并作两步上楼,站在一扇门前,抬手敲敲门:茹姐,开门。

  来了。莫岑茹挺着孕肚打开门,男人眼中的莫岑茹变得面目可憎起来,女性轻柔的声线也变得刺耳,仿若指甲刮黑板:不好意思,我蹲不下去,你帮我扣上箱子可以吗?

  没问题。男人蹲下收拾箱子,说,茹姐,一定要走吗?这里很好的,我可以照顾你。语气可怜巴巴,严朗却感到压抑不住的恶意,特别是男人的眼睛移到莫岑茹鼓起的肚子,那股恶意几乎化为实质。

  莫岑茹摸着肚子说:我必须走,你不了解我前夫,他是个疯子。

  你们已经离婚三年了。男人说,他还不放过你吗?莫岑茹视角看上去正常的对白画面,在男人这边色彩斑斓,灰色做基底,刺目的红和低饱和的嫩黄,严朗不明白这是bug造成的建模问题,还是男人记忆本身的问题。

  所以我说他是个疯子。莫岑茹说,快走吧,飞机票很贵的。她走向门口,扶着栏杆下楼,这个房子你帮我卖掉,我给你5%的中介费。

  听到这句话,男人的眼前出现一片跃动的蓝,他说:我不要钱,我和你一起去美国。

  这个男人另有所图,严朗判断,他敏锐地察觉到男人心里在盘算着什么,这人拒绝记忆清洗绝不是什么害怕自己不再爱莫岑茹这种狗屁理由。

  俩人下楼来到汽车旁,男人把行李箱放进后备箱,坐进驾驶位系上安全带。莫岑茹坐副驾驶,抚摸肚子看向窗外,一路无话。

  这一段本该安静的路途中,男人的视野里夸张的杂乱,一会儿是面容扭曲的女人指责他不行,一会儿是妆容诡异的莫岑茹大声嘲笑他贫困,总之没个消停。

  到达延宁机场,莫岑茹说:这是我买的精子,供精者身高一米八九、白人、金发蓝眼、麻省理工天文学博士。

  男人眼中的灰、红、嫩黄彻底同化成一团抹布般脏污的颜色,严朗初步判断这是嫉妒情绪的显性化。男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,压制心中暴躁的情绪,他沉默地听莫岑茹说:我前夫是个废物人渣,我要让他知道,我的孩子强他百倍,是他千万次投胎也比不上的优秀。

  男人划开手机的短信页面,打出两个字【到了】,发送。

  第22章 锚点三号(二)

  这个男人根本就不爱莫岑茹,严朗判断,且这人和莫岑茹的前夫有联系。

  人群一阵躁动,粼粼的刀光如期而至,坐在车里的男人视线被严朗驾驶的七座商务车挡住。挡风玻璃外,一个穿西装的男人提着泡沫药箱,那是Carlos,另外两个男人费力地挪动一个方形的金属物体,是王奇和明明,严朗这时候应该冲去救人了。

  人群中传出的尖叫声此起彼伏,严朗通过男人的第一视角观察Carlos的动向。Carlos谨慎地提着箱子,没有帮忙搬动器材,一个针尖大小的激光红点爬到泡沫箱表面。严朗一个激灵,倒回去多看几遍,确定是一个激光红点,非常小,他凭借优秀的视力根据移动轨迹捕捉到红点的存在。接着是一瞬间的事,Carlos的手提箱瞬间爆裂,玻璃药瓶碎成残渣,药液洒了一地,几个眨眼便蒸发殆尽。

  严朗回退进度条,画面回到莫岑茹还未下车时,男人靠边停车,余光捕捉到七座商务车停在车辆正前方。

  男人说:茹姐,我会去美国找你的。

  七座商务车右后方侧门打开,王奇和明明下车。

  莫岑茹说:到时候再说吧,谢谢你送我。

  Carlos提着药箱下车,他抬了抬下巴。

  等等严朗回退画面,Carlos朝人行道里侧抬了抬下巴,像给人打招呼。

  严朗再次回退画面,人行道里侧路过一个穿着长风衣戴帽子的男人。

  当天是6月5日端午节,正值盛夏,周围来来往往的人穿着清凉,大多是短袖七分裤墨镜,人群中的一个穿长风衣身材高大的男人实在突兀。

  Carlos为什么向他打招呼,他们是什么关系。

  严朗多次回看画面,不对,长风衣的男人身后跟着一个小个子男性,约有一米六,由于个头矮小,被长风衣男人挡住大半个身体。

  Carlos到底是向他们两个中的哪个人打招呼?

  红色的激光点又是什么?

  严朗退出模拟,睁开眼睛,扶着墙壁坐起身,迫不及待地对打开舱门的祁阔说:那天的病毒泄露是有预谋的。

  什么?祁阔皱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