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鲜情第17节(1 / 2)





  “唉,尤摄影,你干嘛啊!”骆寅靠着水泥墙勉强坐住。

  尤叙语气生硬,冒着怒气:“保卫处在哪?”

  “这儿哪有什么保卫处?”

  “保安呢?监控室呢?”

  “一概没有。”

  话音刚落,握拳的人指着他的鼻子说了句脏话,骆寅没想到他这样一个人会说出脏字,被吓得声音变小:“这是怎么了……”

  “你们病患区平时都是铁门锁着的,会不会有病人跑出来?”

  “不太可能,白天放风时才开门,而且只开通往天井的门。”

  “所以职工宿舍里只可能有职工?”

  骆寅隐隐感觉到事态严重:“那倒也不一定……周围偶尔也有施工的人……”

  “以前有没有发生过浴室被人偷窥的事情?”

  “这有倒是有……具体我不太清楚,男浴室这种事情少,得问问女职工……”

  “附近派出所在哪?”

  “啊?别吧,这点事情别搞到派出所去了,太麻烦,搞不好医院也要受牵连。”

  衣领又被揪住,整个人都被拎起,狠狠砸在墙上,头骨都要断裂,他求饶:“别别别,我一把年纪了经不起你折腾,你报警就报警吧。可是这怎么查呀,外面这么黑……搞不到证据嘛……查出来了又怎么样,估计也就是看看……万一真的是病人逃出来,也不用负责任……”

  尤叙拳头举到空中,又停住,觉得跟这人无话可说,直接问他要到了片区民警的电话报警。

  事情如骆寅所言,一方面单纯偷窥没有违反刑法,不构成犯罪,顶多违反《治安管理处罚法》,情节轻的只处五日以下拘留或五百元以下罚款。另一方面,他们根本找不到那个人是谁。

  何犀醒醒睡睡,梦魇缠身,半夜发现生理期都提前了。处理完躺回床上,天刚亮,房门被敲响。她穿好衣服把抵着门的衣柜推回原位,打开门。

  尤叙眼里有些疲惫,脸上没什么表情,直接说:“收拾一下,送你回家。”

  她挤出一个惨兮兮的笑:“没事的,我打两块木板把浴室的窗户封一下就行了。你一晚上没睡?黑眼圈都出来了。”

  “不行,现在就走。”他走进房里,把墙边的行李箱摊开,拉开衣柜门抓出挂着的衣服,一一排进箱子里。

  手腕被扯住,她语气诚恳:“别啊,没事的,昨晚上我穿了衣服的。”

  他抹开她的手,头也不抬:“这里太乱,你不能待下去了。”

  “尤叙!我说了没事!”地上的人收拾得起劲,像早晚要到来的风球一样不可阻挡。

  尤叙沉默着站起又蹲下,在屋内来来回回,理东西的动作一刻不停,直到被何犀从身后抱住。

  “我昨天崩溃不是因为被吓到。”

  背后闷声说着,他成了世界上唯二知道那件事的人。

  ☆、21-一个大西瓜

  何犀没走,在浴室的窗格加了块木板,每次她洗澡的时候,尤叙都会在前门后窗来回巡视。尤叙哪怕只是拿着摄影机闲逛也带着她,除了夜晚他在隔壁,几乎没给她留下独处的时间。

  每次他提起让她回家的事,何犀就会轻描淡写却不容拒绝地说:“就一周,再呆一周就走。”

  这样呆了一个多月。

  何犀还和卫珥成了朋友,他长得不符合大众审美,但他有突出的棱角、微扬的丹凤眼、梯形的厚嘴唇、瘦窄的肩膀和细长的脖子,画在纸上很鲜活。

  他每五分钟就要提起一次黄小数。

  他们是邻居,黄小数家在他们家后面,他们从小一起上学,黄小数成绩是全班第一。初中毕业的时候,他们都考上了县重点高中,卫珥很激动,住校说明他们能有更多时间待在一块儿。

  但是黄小数家里太穷,没法接着上学,直接跟着哥哥下了煤矿,于是卫珥只有周末才能见他。

  高考成绩出来,他考上了省会的大学,自动化专业。黄小数不明白这个专业是什么意思,卫珥说不重要,就问他要不要一起走,那里的工作机会多,工资条件、生活环境都好。黄小数说要跟家里说一声,但他愿意,回头决定了再说。挂了这通电话之后,黄小数又回矿下干活。

  那天下午他听见后面那栋房子传来的哀嚎,准确来说,是村里很多人家的哀嚎。

  煤矿坍塌事故,造成12人死亡,7人受伤。黄小数在那12个人里面。

  何犀总是早晨十点和卫珥聊天,尤叙就坐在边上的摄影机后面不说话。

  有一回卫珥从外套内兜里掏出来一张一寸蓝底的证件照,捏得很紧,只是举在空中给何犀看,没准备松手。

  “何犀,这是黄小数。”她定睛一看,很年轻,鹅蛋脸,有点m字秃头,眼睛和卫珥有点像。

  尤叙走远了几步,点了支烟,听见何犀说:“照片有点磨损啊。”

  卫珥又把照片塞回内兜:“我知道,可只剩这一张了。”

  “你可以画画看记忆里的黄小数。”

  “我不会画画。”

  何犀从包里抽出一本小号速写本和铅笔塞到他手里,“随便画画。”

  卫珥没拒绝,拿着本子回了房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