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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7节(1 / 2)





  “多谢殿下相救!贼人身上有民女的东西,能否容民女取回?”她抬头对上谢珩阴沉的目光,见他并未阻止, 大着胆子走到贼人身边。许是方才受惊不小, 这会儿又有侍卫环立, 伽罗竟未感到害怕, 径直从贼人腰间取出那枚珊瑚金针, 就着地下野草擦拭干净。

  谢珩沉默而立, 待伽罗擦净了, 却忽然弓身,自她手中夺过细针。

  他的声音与脸色同样阴沉,“是这个东西?”

  “此针并无毒性。”伽罗一怔之后反应过来,匆忙解释,“方才民女为了脱身,以针刺穴,虽能令他剧痛松手,却也不至于取人性命。殿下若是不信,自可查验。”

  谢珩将那珊瑚金针把玩,往伽罗脸上看了片刻,旋即丢回给伽罗,转身走了。

  侍卫将那贼人抬上马背,紧随在后。

  倒是陈光面带亏欠,“这回是我守护不力,叫姑娘受惊。郊外风大,姑娘不如先回驿站,贼人的事殿下自会处置。”他是个粗豪的汉子,瞧见伽罗面色苍白,只当是受惊之故,当下从同僚处借了匹追出来的马,扶伽罗上去。

  伽罗骑马难下。

  此处离城已远,她如今腹痛,不可能走回去,近处又无车驾可求,只能靠马代步。

  好在谢珩的披风宽敞,将她整个人罩在里面,能遮住她所有窘态。

  伽罗不敢坐实,踩着马镫保持半立的姿势,可减缓马背颠簸。

  城郭遥远,伽罗捏紧了缰绳,咬牙忍耐。

  *

  回到临阳城中,驿站内甚是安谧。

  伽罗被掳后,谢珩虽带人追来,却并未惊动旁人。此时驿站中众人都睡得很熟,唯有伽罗的屋中一灯如豆,岚姑立在门外焦急踱步。

  见她归来,岚姑顾匆匆跑下阁楼,迎了过来。

  伽罗此时又累又痛,惊吓之下受了冷风,只觉头脑昏沉,天旋地转。见着岚姑,便如溺水之人碰见救命的浮木,待岚姑走近,便无力的靠在她身上。

  那贼人自有韩荀带人去处置,谢珩扫一眼伽罗,道:“跟我来。”

  伽罗脚步虚浮,勉强跟着走了几步,一脚踩空如在云端,身子立时前倾。

  幸得岚姑反应快,将她接在怀中。

  见前面谢珩驻足,岚姑忙恳求道:“殿下,姑娘两颊滚烫,必定是受了寒,支撑不住晕过去了。方才屋里的事民妇已禀告过小将军,夜已深了,殿下能否先歇息,等姑娘醒了再问?”她手扶伽罗难以行礼,身体却是极恭敬的姿势,语气神态皆是祈求。

  谢珩看一眼伽罗,未再多言,只吩咐陈光去寻个郎中,转身大步走了。

  岚姑身体颇健壮,气喘吁吁的将伽罗抱回屋中,将寻来的几个手炉塞在伽罗怀里。

  陈光自觉失职,甚是内疚,听岚姑讨要姜汤,忙安排人去煎熬。

  这头姜汤才喝下去,便有郎中踏夜色匆匆赶来,岚姑总算稍松口气。

  *

  身上的冰凉渐渐退去,转而被温暖包围,小腹处痉挛般的疼痛也慢慢淡了。

  伽罗醒来时脑中虽还昏沉,身上却舒服了许多,嘴里苦味还在,四肢百骸却十分舒泰。

  她一睁眼,靠在床边的岚姑就醒了。

  “姑娘觉得如何?”她伸手探了探伽罗额间温度,已不似昨晚烫热。

  伽罗却牢记着昨晚的事,开口就道:“岚姑你没事吧?”

  “我能有什么事。”岚姑扶着伽罗坐起来,不急着穿衣,先帮她慢慢按摩头皮,“昨夜我被开窗的动静惊醒,还没呼救就被那人打晕了。醒来后听侍卫说姑娘被掳走,可真吓得半死。幸好殿下救得及时——姑娘腹中还痛吗?”

  伽罗摇摇头,“好多了。”

  此时天光大亮,时辰不早,她还记着昨晚谢珩要问话的事,便忙起身穿衣。

  驿站备有清粥小菜,伽罗迅速吃了,又喝碗姜汤暖腹。虽然风寒未愈,头脑依旧沉重,小腹处的痛却轻了许多,不会碍事。

  谢珩的披风已被岚姑洗净,问驿站借炉火,稍加檀香烘干,叠整齐了放在床头。

  伽罗寻干净缎面包着带过去,交给谢珩近侍,脱了帷帽让岚姑在外等候,求见谢珩。

  谢珩在处理公务,听见伽罗拜见,口中谢他昨日搭救之恩,头也没抬。

  他的眉头紧锁着,仿佛遇见了难事,狼豪勾勾画画,片刻后才道:“免礼——昨晚捉你的是西胡人。傅伽罗,你藏了什么,竟会招来死士?”

  伽罗老实答道:“民女也不清楚那些人为何出现。”

  “民女……”谢珩目光落在恭敬站立的伽罗身上,仿佛嘲弄,“从前可没见你这样自谦。”

  伽罗愕然,正想开口,谢珩脸上又显出不耐烦的神色来,“昨晚怎么回事?”

  “昨晚那人出现得突兀,抓了民女之后就往城外跑,中间不曾说话,也不曾做过什么,民女也不知他是何目的。”伽罗回想起来,心惊之余也是满头雾水,“殿下也知道民女身份低微,身上没什么贵重物事,至于旁的……”她沉吟片刻,实在想不出来那人捉她的原因。

  谢珩扶着长案起身,目光如鹫,缓步往她走来,“你知道些关乎西胡的要紧事?”

  伽罗想了想,摇头。

  谢珩走近她,两道目光压过来,狐疑而审视。

  他年近二十,身高体健,因自幼习武,肌肉仿佛总是紧绷的,剑眉之下双目略见阴沉,显然是为昨晚的事情极度不悦。

  居高临下的俯视,威仪而压迫,换了心内藏奸之人,总难招架。跟前的少女却未露半分怯色,姿态固然恭敬,那双水波荡漾的眸中却无半点遮掩作伪之态。

  春日的阳光自窗间洒进来,照得她肌肤柔白,细嫩如脂,她全然未觉,轻咬嫩唇似在思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