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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7节(1 / 2)





  他才搁下书卷,安乐公主便已闯了进来,回身掩上屋门。

  谢珩皱眉,“没规矩。”

  “皇兄的门没关,还通传什么!”安乐公主快步走到案前,气势汹汹的,“有件事情,皇兄必须跟我说明白。那个高家的表姑娘怎么会在东宫?我看她气色甚好,仿佛高兴得很,必定是没被亏待。父皇都说了要严惩傅家和高家,皇兄这是何意?”

  谢珩神情不变,只淡声道:“你见到傅伽罗了?”

  “就在昭文殿外。”她双手撑在紫檀大案上,道:“皇兄怎么解释?”

  “有件事需要她帮忙,暂且留在东宫。”谢珩说得含糊,起身过去亲自给妹妹倒茶:“这般风风火火的过来,是为何事?”

  “别想打岔!”安乐公主不上当,气道:“高家跟我们的仇怨,皇兄比我还清楚。那个傅伽罗是高家的表姑娘,不说认罪受罚,却在这里清闲度日。皇兄对高家恨之入骨,怎么却对她例外?对了——那晚宫宴上,父皇说要处置傅家女眷时,皇兄出言劝阻,惹得父皇不悦,难道也是因为她?”

  谢珩继续皱眉,“你想多了。”

  “哼。”安乐公主愤愤地搁下茶杯,“那你告诉我,你恨高家,也讨厌那个傅伽罗!”

  “英娥!”谢珩板起脸,盯了她一眼。

  安乐公主气势稍收,却还是道:“皇兄倒是说啊。若她无关紧要,我待会就吩咐宫人,先打她二十板子出气——就当是帮她那些表亲受的。”

  “高家是高家,傅伽罗是傅伽罗。我记得你那年从高家赴宴回来,哭着说高家人如何可恶,却也说傅伽罗曾帮你解围,她不曾欺负过你半分——她与高家完全不同。何况我留她,确实是有要事。”

  “这种鬼话谁信。”安乐公主捧着茶杯,小声嘀咕,“你在淮南时就对她留心,别以为我不知道!”

  “英娥!”谢珩皱眉。

  安乐公主却不怕他,“难道不是?我都察觉两三回了……”

  “她帮过你,与高家人不同。与众不同的人,容易让人留意。”

  乐安公主的声音更低,“傻子才信。”

  谢珩半点都不想继续这话题,坐回案后,端出东宫兄长的威严来,“究竟是何事?”

  安乐公主不服气,气呼呼的将他瞪了片刻,却未再提伽罗的事。

  “是贵妃让我来的。”安乐公主背转过身,缓了缓,低声道:“过些天是母妃的忌日,父皇要在城外的鸾台寺设坛做佛事,贵妃命我过来叫你,先去寺中探路安排。姜夫人和姜姐姐熟悉鸾台寺的情形,也会随我们前往。”

  谢珩翻书的手顿住,眸色倏然暗沉。

  伽罗屋中堆了上千卷的书,逐页翻查极为缓慢,因心里着急,常掌灯翻书至深夜。

  岚姑见她这般夙兴夜寐,熬得眼睛都红了,大为心疼。

  她从高老夫人处学了极好的按摩功夫,时常为伽罗解乏,后晌听伽罗说眼睛难受,便寻了个垫子坐着,叫伽罗就势躺在地下毯上,靠在她怀中。

  伽罗依言,任由岚姑的手指在她眼周轻轻按摩。

  她并未告诉岚姑那日昭文殿中的事,诧异之余,难免好奇旧事。

  待岚姑按摩罢,寻了浸过凉水的毛巾为她敷眼时,便问道:“听说当年老太爷和当今皇上结仇,是为了故文惠皇后。那时候我还小,不知内情,后来也没人提过这事。岚姑,你知道内情吗?”

  “故文惠皇后?”

  “就是当年的惠王妃,皇后登基当日便追封了她。”

  “姑娘原来是说她。”岚姑一笑,帮伽罗揉着两鬓,趁着屋内无人,压低声音缓缓道:“当年的事我也只是听夫人提起过,不知详细。那时候咱们还跟着老爷在外面,京城里两位皇子斗得正厉害,那日她去鸾台寺进香,回来的路上却不知为何惊了马,连人带着马车,一起翻下陡坡。救回去的时候已不成了,没两日就撒手仙去。听说那时候她肚里还怀着孩子,也没了。”

  伽罗微惊,睁眼扯开毛巾,“那马自然不会无故受惊了?”

  “那时候我也这样问夫人。夫人只是叹气。后来回到京城,听人私下里议论,说那事是老太爷和如今的徐相父子联手做的,为的是给太上皇表忠心,只是没留下凭据。这些话我也不知真假,不过老爷自那以后,就跟徐相的公子断了来往。那回他和老太爷吵得凶,年没过完就走了,姑娘记得吗?”

  “记得。那时候我很想看花灯,父亲非要走,气得我缠着他哭。”

  岚姑想起旧事,轻笑后叹了口气,“一晃眼,姑娘都这么大了。”

  “我记得那时候父亲和徐坚是同窗,更是好友,回京后总要相聚。那之后,两人就没来往了。”伽罗仰躺在岚姑怀中,瞧着顶上彩绘的藻井,低声道:“倘若老太爷真的跟徐相父子做了那事,按着父亲的性子,跟他吵起来也就不奇怪了。”

  “可好人总是坎坷。夫人和老爷都宽仁和气,如今……唉!反倒是那徐坚,腆着脸当了吏部尚书,父子俩朝中得意着呢。说起来,这回在府里住了几日,老夫人总问我姑娘是不是得鹰佐的欢心,我听着,真是心寒。”

  ☆、87.087

  此为比例最低的防盗章, 时间24小时, 敬请支持正版^o^  姚谦显然也未料到会在这里见到她, 原本的得体笑容凝固,目光在伽罗身上黏了片刻。他周围的官员察觉异常, 均往伽罗这般瞧过来,见是个极美貌的少女, 各自露出隐晦的笑意。

  伽罗莫名觉出厌恶, 收回目光, 径直往客栈走去。

  这般云淡风轻,颇令那些官员诧异。

  姚谦愣了一瞬,忙冲众人胡诌解释, 胡乱辞别后,大步追入客栈。

  闹市中的客栈生意火爆,这会儿正是饭后闲时, 入厅右侧有个喝茶卖果点的地方,人来人往, 稍嫌喧嚣。

  伽罗走得颇快, 已经到了楼梯口, 因碰着杜鸿嘉, 正在说话。

  姚谦推开隔在中间的闲人,三两步赶上去, “伽罗!”

  伽罗面色不大好看, 充耳不闻。倒是杜鸿嘉闻言看过来, 见其面生, 狐疑打量。

  姚谦还记得那日学甲巷中伽罗如遭雷轰的神情,见她躲避,只当是伤心如旧,只管紧紧看着伽罗,“你怎会在这里?我有话同你说,能否去那边的雅间喝杯茶?”见伽罗置若罔闻,面上稍现尴尬,继而道:“那日事出突然,我有不可言说的苦处,怕被人察觉,只能先行离开,未及解释。后来我去了学甲巷,没见到你,托人去尊府打听,也没有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