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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6节(1 / 2)





  “……嗯。”徐扣弦应道。

  “工作多久了啊?”见徐扣弦接了话茬,司机热切的问道。

  “做这行两年了吧。”徐扣弦的心情不错, 到也乐于满足司机的好奇心。

  因为早上的大雪预警, 很多车主没开车出门, 晚高峰难得一见的清净,车载电台还放着沈腾的小品,“大妈, 你怎么就躺着了呢……小伙子,你怎么还躺下了呢?”

  徐扣弦手撑着箱子, 扯着唇角笑。

  “哎, 小姑娘啊,我也有个儿子,想读法律专业, 以后出来做律师。我倒是觉得挺好的,就是孩子他妈不同意,说律师这行不好,大叔不是说你们不好的那个意思啊。”司机说着,又连忙解释道,“我跟孩子他妈都是初中文凭,不懂这些什么职业规划啊,专业选择,赶巧儿今天拉了你,就想问问。”

  “我娃学习挺努力的,就还行,户口落在它爷爷奶奶那儿,海淀区,娃说自己能冲一冲人大或者政法。”司机大叔喋喋不休的说着自己的家事。

  徐扣弦是没什么习惯给陌生人科普自己的职业的,可对着一个关心儿子前程、尊重儿子选择,并且在为了生计奔波劳碌的父亲,徐扣弦怎么也说不出,“我不太清楚。”这种婉拒的话。

  所以她还是开了口,她说了普遍意义上大众认为的律师,诉讼律师的行径。

  “叔叔,很多人认为律师不是个好职业,觉得律师只是收人钱财仗着口才好,颠倒黑白罢了。其实不是这样的,事实总归都是胜于雄辩,证据确凿,再厉害的律师也不可能让法官轻判。很多人都觉得杀人犯,诈骗犯这类刑事犯罪嫌疑人该死,因为他们危害社会,损害民众的权利,所以连带着为对罪大恶极之人辩护的律师也一并唾弃万分。

  其实真的不是这样的,你也许能保证你一辈子都不会诈骗、不会抢劫、不会杀人,甚至不会触碰任何一条法律的边界线。但你有办法保证你这一辈子不会被栽赃、不会被嫁祸、不会被污蔑、不会被陷害吗?

  大众的看法跟律师的意见是相反的,所以很多人看这个职业都觉得不是那么好。

  我不否认有些律师真的踩了线,是该被漫骂唾弃,但大多数律师,心里真的都端着法律的天秤,不说永远在追求事实的真相吧,最最起码都在走合法的途径,为委托人争取利益的最大化。

  我不知道我说的您能接受多少,但从我个人角度讲,我非常支持您儿子想读法律的愿景,跟想成为律师的理想,我觉得这是个不错的选择。”

  徐扣弦说了长长的一段话,她不知道司机师傅听进去了多少,反正窗外的高楼大厦不停的后移,有数盏华灯初上,也有数盏灭灯下班。

  不堵车,徐扣弦这段话说完,也差不多快到了,司机师傅是停了车才讲话的,他转过头给徐扣弦递二维码,笑笑说,“小姑娘,谢谢你啊,叔叔是个粗人,想了半天你说的话,你说的特别好,叔叔记下了,回去我会转述给孩子他妈的,真的谢谢你啊。”

  徐扣弦摇摇头,回道,“能帮到您就好了。”

  “能能能!”司机大叔连着说了好几个能,还飞快的开了车门下车,绕过去帮徐扣弦开了门。

  那天夜幕低垂时分,小区门口有了奇怪的一幕。

  一个穿着时尚的女人抱着纸箱下车渐渐走远,出租车司机利在车前,弯腰冲着她离开的方向鞠了一躬。

  生存在钢筋水泥的都市里久了,总会被陌生人的善意而动容。

  ****

  来来回回的进出次数多了,门厅的保安也认识徐扣弦了。

  她刷门卡过了栏杆,保安从保安亭里探出头,冲她喊,“邵夫人回来了啊。”

  徐扣弦笑了笑,点头默认了保安的叫法。保安从门厅里搬出个快递箱子,见徐扣弦手里已经捧了一个,又掂了掂手上的箱子重量,试探性的问道,“邵先生有个快递,等他回来拿,还是您帮他一起拿上去?”

  “等下我出门买东西,帮他拿上去吧。”徐扣弦微笑答。

  她笑起来时候有浅浅的梨涡,亲和力十足,保安小哥年纪不大,直视上徐扣弦,不好太意思,挠了挠头,连着说了几个,“好的。”

  徐扣弦轻车熟路的用指纹开了门,门口玄关处并排摆着她跟邵恩的拖鞋,亚麻灰跟粉红色毛绒kt猫。

  玄关处只有顶棚挂了声控灯,无声久了,也就灭了。

  她把宋知非送的箱子放在玄关处,靠着鞋柜,轻轻的跺了下脚,低头去看手上的情侣腕表,傻笑。

  蓝色滑杆左右摆动,代表着分针,诉说过去了一分钟的时间。

  徐扣弦只是无意望见邵恩的腕表,但他准备了一只同款白色的,内里刻了自己的英文名。

  就好像她本身无意去爱上邵恩,可时间不停的后置,也就渐渐在心上印了邵恩的名字。

  大抵是因为同专业出身,她本来就十分认同律师这个行业,连带着从最初开始就从心底里认同邵恩。

  邵恩不在家,徐扣弦开了房间里所有的灯,一间一间的推开房门。

  主卧置物架上是自己的裙子,床头柜上是自己的兔子玩偶。客房里放着自己的行李箱,两个卫生间的洗手台上都是自己的护肤品跟化妆品,客厅茶几上是自己早上忘记装包里的散粉,垃圾桶里扔着昨天喝剩下的草莓牛奶纸壳。

  书房里多了张椅子,阳台上多了张小板凳……冰箱外贴着前几天一起去超市抽奖送的磁贴,里面摆了自己爱吃牌子的巧克力。

  二十六层,邵恩常住的这一层,徐扣弦的存在的气息蔓延在每个角落。她沿着楼梯下了楼,楼下邵恩也买了下来,跟楼上的布局无二,清一色的灰白黑,冷色系。

  只能用一个词来贴切的形容,冷清。

  又或者换了不那么主观,带强烈情感色彩的评价,寂寥。

  不过几日,徐扣弦已经记不起二十六层从前是什么样子了,在她脑海里,好像一直都是有自己存在的样子。

  她没能在二十五层多停留,就匆忙转头上了楼,打开冰箱清点了剩余的食材之后,徐扣弦跨上包换了双舒服的雪地靴出门。

  生活超市就在小区拐角处,邵恩不在家,她也懒得做饭,虽然好像她也就只会炒麻辣香锅,所有的菜肉水煮或过油炸完,扔进炒锅里放底料一并出锅的做法。

  想来也不知道应谨言这种厨艺天才,喜欢这道菜哪里。

  徐扣弦坐在超市的档口前吃煎饼果子,对面就是收银台,下班时分的超市很热闹,烟火气息十足。

  从前工作之余,徐扣弦的业余活动是宅在家里看剧跟外出聚会、酒吧酗酒、野外造作轮着来的,她从来都没想过,自己有一天会这么小媳妇的等爱人回家。

  这种感觉倒也不赖,徐扣弦把剩下三分之一的煎饼果子用塑料袋包好,扔进垃圾桶里,涌着人群进了超市,选购了明后两天邵恩能用到的食材。

  也说不上选购,都是随手拿的,她不会挑。

  结账柜台旁摆满了计生用品,排队的时候,徐扣弦鬼使神差的往购物筐里扔了盒冈本001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