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绷带快要长到脸上啦!_46





  磕头是没有强制要求的。

  磕一个也是磕,磕三个也是磕,全凭个人的心意。

  这也是自从上次老爷子七七那天之后,宿臻还是第一次和宿雪碰上面。

  小姑娘穿了件黑色长款羽绒服,是她爸妈在外面买了带回来的那件,衣服买大了两个号,宿雪穿着那件衣服,下摆都盖过了脚踝,袖子也长了大约半个手掌的样子,她把衣服后面的帽子往前面一掀,整张脸就被盖得严严实实的,就露出个圆润的下巴来。

  宿爸爸磕过头之后,就站到一边,和大爷爷闲话家常去了,宿臻也没有回家。

  “你看上去脸色不大好。”他走到宿雪身边,看着小姑娘苍白的脸色,有些担心的问道:“是哪里不舒服吗?”

  宿雪先是摇摇头,接着又点了点头,有气无力的说:“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,就是感觉有些不舒服。”

  她的不对劲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。

  小姑娘生的挺圆润的,两边脸颊常年都是红扑扑的,现在这会儿,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,唇瓣也是乌紫乌紫的,

  宿臻起初以为她这是冻着了,他伸手碰了碰宿雪的手,是暖呼呼的,额头也不烫,没有发烧。

  “好像没有发烧,你现在觉得哪里难受,要不还是带你去医院看看?”宿臻道。

  人是很奇怪的生物。

  在有人关心的时候,会显得格外的脆弱。

  不过是两句话,并几个带着关心的动作,宿雪马上就眼泪汪汪的看着宿臻,她就是眼里含着泪,还没有哭出来,两只手紧紧的攥着衣袖,委屈的说:“哥哥,我头疼。”

  她也说不出自己的头是怎么疼的。

  宿臻又问她是什么时候开始头疼的,她说自己记不大清了,反正在学校的时候,她就偶尔会头疼的,不过那都是没有休息好的缘故,休息够了,头就不疼了。

  可这个不是那样的。

  学校放假到现在也有三四天了,她的头一直在疼。

  醒着的时候,是疼的。

  睡着了,在梦里,也还是疼的。

  过来迎接祖宗牌位的,只有宿家的人,除了宿臻他们家,就是二爷爷家了,大爷爷二爷爷他们在堂屋里说话,宿臻就和宿雪去了楼上。

  宿雪的房间里只有一张床,一个衣柜。

  衣柜是几十年前的款式,棕红色的,分上中下三个部分,上面的柜门上画着花鸟的图样,中间是个抽屉,下面的柜门上没有花样。

  听大奶奶说,这个衣柜还是她结婚的时候,准备的结婚大件儿。

  床是普普通通的木板床,这个倒是新打的,床头板上的漆都还是新新的。

  床上是两床被子,一床是夏天的薄被,另一床是比较轻薄的棉被。

  宿臻捏了捏被角,道:“还是换一床厚一点的棉被吧,你从小就习惯了盖厚重的棉被,这种棉被轻是轻,但你不一定能习惯。”

  半天没得到小姑娘的回应,宿臻回过头,就看见小姑娘已经抱着头蹲在了地上。

  他伸手想要把小姑娘拉起来,却在看到小姑娘抬头的那一瞬间愣住了。

  宿雪眼睛通红,原本是眼白的地方,此刻却泛着血丝,额角的青筋绷的紧紧的,要哭不哭的看着他,很是可怜。

  “哥哥,我是真的头疼,不是在骗人。”

  她说着这样的话,很显然是被人斥责过了。

  宿臻:“我知道你没有说谎,你这样死撑着,也是不行的,我带你去医院看看。”

  “去了医院,也是没用的。”宿雪又把头埋在了膝盖间,她这几天一直在说自己头疼,然后昨天她爸妈带她去医院看医生,内科外科都检查了个遍,医生说她没什么毛病,就是有些贫血和低血糖,连药都不用开,提都没提她头为什么会痛。

  医院无用,似乎是第二次有这种想法了。

  宿臻突然感到一阵心慌,上次让他有这种感觉的是宿爷爷,没等他把宿爷爷带到医院去,宿爷爷就过世了。

  现在让他有类似感觉的人变成了宿雪。

  我已经失去一个亲人了,绝对不能再失去第二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