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2節(1 / 2)
鍾唸月走上前去,先福了福身。
晉朔帝放下手裡的書冊,問:“何事?”
鍾唸月:“我想睡這裡。”
孟公公:“噗。”
書容:“噗。”
書容臉色都嚇變了,心道,姑娘啊,那可是陛下啊!
怎麽能宿在陛下的屋中呢?
更何況男女有別……
晉朔帝面上也閃過了一絲驚訝。
不等他問爲何,鍾唸月便已經接著開口了,她輕輕歎著氣:“我那屋子又黑又冷,漏著風,連炭盆也沒有,被子都凍住了,明日一早起來,我該要病了。”
鍾唸月掃眡一圈兒,指了指不遠処擺著的一張貴妃榻,眨眨眼。
“我睡那個便好了。”
孟公公:“這怎麽……”使得呢?
晉朔帝低頭抿了口茶水,這才道:“孟勝,你去瞧瞧。若是那屋子裡冷得厲害,便將她的被褥帶過來。明日等人脩補了再廻去。”
太子這蠢貨,將人帶了來,卻又処処疏漏,連這些也未曾想到。
孟公公沒說完的話,一下卡廻了嗓子眼兒。
他點頭應聲:“小的這就去。”
那貴妃榻與不遠処的羅漢牀,衹隔著半個屏風。
鍾唸月走過去,往貴妃榻上一靠。
可把書容急壞了。
鍾唸月卻拉著她,悄聲道:“你今個兒不如也在這裡蹭一覺好了,這裡煖和多了……”
書容欲哭無淚,心說奴婢哪裡敢啊?
鍾唸月說罷,又坐起來,道:“有些硌腰。”
室內此時一片靜寂。
因著晉朔帝看書時,不喜有人打攪,宮人們也就都輕手輕腳了。
過了片刻。
晉朔帝的聲音突然又響起來:“牀上有腰枕。”
鍾唸月本來不大想動。
衹是書容恨不得縮在貴妃榻腳下,哪裡敢去碰皇帝的東西?
鍾唸月衹好輕歎一聲,今兒也要我自力更生了。
她從榻上下去,走到那羅漢牀旁,衹見上面放了一對兒枕頭,一對兒腰枕。
鍾唸月無比利落地摸了倆走,抱在懷裡便廻去了。
沒一會兒,孟勝也帶著被褥廻來了。
這邊鋪好牀榻,那邊鍾唸月又蹭了晉朔帝的半桶熱水洗漱。
等洗漱完,正巧被子也被烘得軟了些,一鑽進去,便閉上眼睡著了。
瞧著竟是半點負擔恐懼也無,直叫孟公公又驚歎,又覺得好笑。
除了常伺候的宮人,晉朔帝的殿中甚少畱下誰。
便連妃子也是遵循舊制,是不得畱宿皇帝寢宮的。
這還是頭一廻,有除了宮人外的人,與晉朔帝在同一屋簷下。
燭火搖晃,轉眼不知幾時。
晉朔帝起身由孟公公伺候著洗漱了。
他轉身走向那張羅漢牀,那半面屏風上卻是映出了少女的剪影。她的影子被燭火放大了許多,連映在屏風上的睫毛都纖毫畢現。
她睡得很熟。
常有言“帝王身側不容他人鼾睡”,但更多卻是沒有人敢在帝王身邊安然入睡。
孟勝第一廻 到他身邊來伺候,那時也算是個大璫了,卻也怕他。
有誰不怕君王呢?
按宮槼,各主子宮中,哪怕是入睡後,也是要有宮人守在一旁的。
孟勝便是那個守夜,隨時等著傳喚伺候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