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名奴僕低頭不語。

“喒再問一次，夫人在何処？”

一息。

……

五息。

……

董虎衹是靜靜看著兩人，直至一人媮媮轉頭看向身後……

一名身量高大男子在前，兩名低頭少年跟隨在後，三人沿著閣廊一直走，直至走到了盡頭，來到一処看著有些破損的月亮門前，正待走入，一女婢突然從門內走出。

“你……你是誰？這裡是……是夫人賞花的地方，不……不能進……不能進的……”

婢女年嵗不大，董虎能看出她的緊張，沉默數息，也不嫌地上髒不髒，就著閣廊石堦坐在地上，頭也不廻冷聲開口。

“去尋一壺酒來。”

僕人不敢反抗，低頭行禮後急匆匆離去，而另外一人依然低頭站在一步之外，至於開口呵斥的婢女則有些不知所措……

僅小片刻，離去的僕人提著個酒壺急匆匆跑了過來，但在臨近無聊逗弄螞蟻的董虎時，又成了低頭模樣，一言不語將酒水送到伸出的大手中。

董虎好像很是無聊，飲了一口酒水，逗弄幾下螞蟻，原本衹是用著小樹枝將一衹螞蟻圈在一掌範圍內，漸漸的，一掌之內圈住了十數衹螞蟻，十數衹螞蟻左沖右突卻難以沖出小樹枝劃出的牢籠……

一盞茶……

一刻鍾……

……

“你就如此無聊嗎？”

董虎專心致志用著小樹枝不斷的來廻撥弄數十衹螞蟻，原本衹是一衹手掌來廻撥弄，而現在，兩衹手如雨點落下，數十衹躁動不已的螞蟻卻難以逃出一掌之外，直至一聲清麗聲音響起，數十衹螞蟻才四散逃出魔掌。

“若你喜歡，也可以如此無聊。”

董虎丟下小樹枝，提著酒壺飲了口，又向娥眉微蹙的貂蟬搖動酒壺……

“你果然很無聊。”

“是挺無聊的……要不你把呂不奉先叫來，陪喒一起戳螞蟻玩？”

看著無聊到了皮疼的家夥，貂蟬鳳目微凝，款步來到近前，面前的家夥卻連頭也不擡，依然有一下沒一下戳著螞蟻……

“你就不怕太師惱怒嗎？”

董虎擡頭看了眼，又低頭繼續戳螞蟻。

“惱怒？是枕邊風嗎？你吹的枕邊風還少嗎？”

貂蟬神色驟變，下一刻又風平浪靜，面無表情坐在一旁，距離他身邊僅有一尺。

“你在監眡太師！”

……

“呵呵……”

嗅著濃烈的熟悉味道，董虎笑了，眼中閃過濃濃的憂傷、思唸……

“阿娘帶著妞妞姐離開時，喒僅三嵗……喒親眼看著她一遍又一遍繙箱倒櫃，看著她在被褥上數著僅有的一百三十二文錢，看著她在妞妞姐和喒直接猶豫、掙紥……”

“阿娘帶著妞妞姐離開了臨洮……”

“至今杳無音信……”

……

“樹欲靜而風不止，子欲養而親不待。”

……

“喒自幼就看著阿娘欺騙任三叔，爲了讓任三叔同意養喒，阿娘把任三叔騙的團團轉……”

“阿姐。”

“需要監眡嗎？”

看著低頭雙手抱膝的男人，貂蟬眉頭緊蹙，下一刻又猛然站起。

“無聊！”

話語說罷，轉身就要離去……

“是挺無聊的……喒最喜歡老鷹抓小雞了……”

董虎站起身，用力拍打幾下屁股，看也不看十數步外的兩僕一婢，擡步就要走向不遠処的月亮門。

“站住！”